清。定。宁。和。
[进击的巨人][团兵/艾利]潜水钟与蝴蝶Ⅱ
Ⅱ
艾伦沉默着低下头以标准军姿默默伫立在那扇斑驳的牢门前，悄悄抬起眼来透过模糊而狭小的窗口往里头望一眼。
利威尔仍旧保持着和第一天见到的时候同样的姿势，彷彿一尊沉默的石像。
如果忽略掉更加严苛的镣铐和狰狞外翻的伤口的话。
艾伦依稀想起来，利威尔曾经说过他对沾了血污的衬衣的厌恶，那么现在--那件原本只脏了袖子的衬衣已经无法辨认出原本的颜色了。
他想利威尔或许是有洁癖的吧，那么相比拷打的疼痛和沉重的羁押，现在这样的状况对他来说夜更算是一种难耐的酷刑了。
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在军队中像瘟疫一样带着陈腐的恶意流散开来，夹杂着秘而不宣的恐惧的窃窃私语。当艾伦得知上级竟派遣他作为日间唯一的看守士兵时，三笠和，阿尔明的反应比起他来更加激烈。
他始终记得三笠浸满了焦灼与不加掩饰的担心与不安的黑色眼睛，和用力握紧他的手指的力度，虽然并没有多余的言语，却仿佛正在经历战场上惊心动魄的生死离别一般--事实上，假使他当真是在战场上遇上了那个现在正被囚禁的男人，恐怕也只有死亡一条路径可走。
“喂。”
艾伦一震，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不知不觉出神了。
“这种明目张胆的偷窥是怎么回事？现在的英军士兵都对囚犯有了这样热烈的兴趣了吗？”利威尔的眉目晦暗不明，但语气听起来很不愉快。
“呃...”艾伦一时语塞，不自觉重新低下头去移开了目光，“抱歉，失礼了。”
利威尔烦躁地啧了一声，语气听上去更加不耐：“哼，原来英国绅士的礼仪即使面对囚犯也同样适用？”
艾伦有些发愣：“诶?”
利威尔冷笑一声：“什么嘛，只是一个新兵下士吗？看来我是被小看了啊。”
艾伦皱了皱眉，一向温和的性格因为对方话语里显而易见的轻视而产生些许的不满：“我不懂得你对我军衔和资历的自信是从何而来的。”虽然利威尔其实并没有猜错。
利威尔叹了口气，抬起眼来看了负责看守自己的年轻敌军士兵一眼：“你身上的那种气味啊。”（是自己身上的体味太糟糕了吗？艾伦有些慌张地想。）“那种温顺听话的家犬的气息。”
艾伦似乎是对这样的说法难以苟同：“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。”
利威尔嗤笑：“啊啊，该死的军人守则。“他的一双沉墨色的眼睛对焦上了艾伦年轻的面容，”那么，愚蠢的新兵，如果你的长官命令你去死的话，你会去死吗？”
艾伦身体微微前倾，拧直了脖颈，神情带着一种肃穆的虔诚：”如果是为了我的国家，即使要求我献出心脏也不会犹豫。”
利威尔沉沉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艾伦，他的脸上凝固着坚定的神色，义无反顾的执着与勇气，甚至还隐隐可见几分对未知牺牲的骄傲。
那的确是一张太过年轻而美好的面容。
利威尔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，没有再说话。
